天花板上的东西快速朝裴青扑来, 咯哒咯哒的敲击声一下下重击在人心头。
裴青屏息凝神,轻度窒息让血液涌上大脑,使注意力更加集中。
他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耳朵, 仔细辨别着鬼的方向和动作。
听觉凝聚成锐利的针尖,锋芒直逼一点。
黑暗中细小的动作在裴青听来跟在耳边没有差别。
窸窸窣窣。这是摩擦声。
咯哒咯哒, 这是骨头碰撞律动的声音。
这只鬼,是裸露的?
裴青在脑中构建出鬼的模样。
皮肤剥离, 浑身肌肉裸露, 骨骼从松软的肉里凸出, 支撑行走。
从密集连续的声音判断, 鬼是趴着的。
软体动物一样趴在墙上。
近了,近了。
裴青心头的危机预警开始疯狂报警。
他握紧刀, 眼神平静,脸部微微绷紧。
他在蓄力,在等待。
现在的状态正好。
他清楚知道鬼的位置, 只要等待鬼现对他发动攻击,瞄准, 就可以击中。
黑暗中看不清的情况下并不适合贸然动手。
主动进攻惊动鬼,它如果再次藏匿起来裴青就会陷入被动。
现在裴青要做的只有等。
当一只鬼趴在你头顶, 短短几十秒的等待也是难熬的。裴青一秒一秒数着时间,极端威胁下, 时间仿佛已经停止流动。
林易说要三分钟, 他不知道为什么, 但他只需要做到。
但鬼并不想给他这三分钟。
屋顶,那东西发出的声音一弱, 发出细微的刮擦声。
裴青整个人身体瞬间绷到极限, 身体肌肉如弦般绷紧, 紧到一丝动弹也不可能。
黑暗中,他冷淡的眼神像开刃的刀锋,杀气毕露。
这声音,鬼在往下扑,扑向他。
它动手了。
崩,黑暗中,有谁勾动那根看不见的弦,沉闷,破裂的一声,将压抑刀极点的和平撕裂。杀气狂风骇浪一样喷涌而出。
看不见的鬼裹挟着剧烈的腐臭,朝裴青扑来。
随着它的动作,滴滴答答,什么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滴落。
好些都落在裴青发上。
他嫌恶地皱眉,对一个轻微洁癖来说,这气味不亚于十级折磨。
这些水大概是尸体被煮熟时煮出的汁液,简称尸水。
这让裴青更加确认现在袭击他的确实是那个女鬼。
他手里的刀也扬起来了。
黑暗中虽然目不能视物,但根据风和尸水滴落的方向可以大致判断鬼的轮廓。
当!
裴青虎口震裂,鞋底和地板发出刺耳的刮擦声。
他的神情凝重起来。
这个鬼的力道是出乎想象的大!
很危险!极度危险!
但这还不是最糟的。
裴青听见鬼触碰刀他刀刃的声音,比钢铁还坚硬。
来自鬼的碰撞一触即分,挂在刀尖的重量瞬间变轻。
重量变轻了,为什么?
鬼离开了?并没有。
裴青感受到自己的刀尖被什么东西牢牢定住。
大概是鬼的牙齿。
变轻的部分去哪了?
答案是,分散了!
这个鬼可以把身体分成许多部分,它用牙齿固定裴青的武器,其他部分分散开,从各个地方袭击。
裴青想的没错,黑暗中短暂寂静后混乱的声音响起。窸窸窣窣,数不清的东西在地上摩擦着,朝他飞速靠近。
可以想象,那是手指,大腿,内脏。
活着的虫子一样蠕动。
要是被缠上,轻则浑身烧伤,更可怕的是鬼至今不明的杀人手法。
如果说上一个电梯里的鬼是把人困死,这只鬼的手段还是未知。
但仅仅是想到女鬼的死法就令人不寒而栗。
裴青眼神一凝,背后解剖者虚影升起。
穿白大褂的解剖者咧嘴一笑,十字架形眼睛红光鲜红,黑啊中如送葬的死神。
它十指间夹满手术刀,刀锋森寒闪亮。
刷啦。
钉!钉!
解剖者双手张开,如展翼蝙蝠。
八把刀裹挟着尖厉的破风声将所有蠕动的肉块牢牢钉在地上。
软柔软腐烂的组织瞬间被穿透,腐烂的脓水涌泉般涌出。臭气肆意流淌。
裴青手中握着刀,心念一动,无限武器就变成细长的银针。
因为武器突然变化,咬着刀刃的鬼来不及反应,嘴瞬间松开。
裴青抓住这瞬间的机会,银针再次变成长刀。他握住刀柄,用力前刺。
咔擦,把那颗人头刺了个对穿。
“啊啊啊!”黑暗中突然响起女人压抑痛苦的一声哀嚎。接着,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。
死了?裴青没有放松警惕。
“怎么回事?”他大声问越夕浓,确认对方的状况,是她的手电筒突然熄灭之后,这些鬼才发动袭击的。
另一边,越夕浓双手握刀,当!当!当!
她和鬼的碰撞迸溅出白色火花,鬼手里的剁骨刀势大力沉,每一下都让越夕浓后退一步。
连续的摩擦让她感到脚底甚至都有些发烫。
这个鬼攻击狂暴的不讲道理,每挥出一刀,它就会发出兴奋的怪笑。
像是发情的猩猩,让越夕浓从心底感觉凉意直冲天灵盖。
这只鬼,完完全全就是一只野兽!
玩家的体力是会耗尽的,但是鬼的攻击却越来越兴奋,越来越有力。
越夕浓犹豫片刻,从储物工具中拿出一瓶血红色药剂,用牙齿咬掉瓶盖,一饮而尽。
瞬间,她已经疲软的气势再次攀升,背后盘绕在刀虚影旁的眼睛血光大放。
血气沉浮间,两只眼睛大睁成圆形,还有第三只眼若隐若现,似乎随时会睁开。
要是裴青此刻转身,就可以看见,这是就是他在记忆回溯里看见的那三只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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