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殊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整个人怔愣着看了她一眼,未从她脸上看出与林轻谣那张脸一丝不重合的痕迹来之后,他努力扯开唇角笑了笑,“阿谣,你说什么呢?”
采萸的提醒没起作用,霍青谣侧过头,眸光重新落到他那张脸上,他脸上的雨珠已被他擦干,“您喜欢的那位林小姐,在一年前就死了,我是南疆一品大将军霍正鸿的女儿,我叫霍青谣,不是景阳王和林夫人的女儿。”
“不会的,一定是你不想嫁给我,所以才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言来骗我,对不对?”萧殊琰手里仍旧捏着她的那张锦帕,只是那双垂放在身旁的手已紧紧抓上她的臂膀,通红的眸光里仍带着些许期待。
霍青谣亦是浅浅苦笑一下,摇了一下头,眸光里看不出对他有一丝男女之情,“不,阿谣说的全是真的。我确实不是林小姐,只不过我离世的那日,恰好林小姐也在那日离世,是景阳王和林夫人救了我,阿谣很感激他们。”
“怎么会呢?可你长得与她一模一样啊...”萧殊琰看着那张脸,眸光拧紧,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定然是不会出错的。
“我是长得与林小姐一模一样,可我终究不是她啊。”她的脸上,带着些许无奈,萧殊琰没从她脸上看出有一丝心疼自己知晓她身份伤神的神情。
这下,他心中开始慌了,“你说的,你说的都是真的?真的不是为了不想要嫁给我而编造出来的骗我的谎话?”问出这句话时,他的身子已开始颤抖。
“阿谣说的,全都是真的。”话里,依旧没有一丝波澜。
萧殊琰的手慢慢从她双臂上滑落下,手中的锦帕也落到地上,锦帕轻扬,没有发出一阵声响,听雨站在门口,早已将手覆到嘴上。
萧殊琰低着头,往后退了一步,接连摇了摇头,“怎么会这样呢?你怎么会不是阿谣呢?”
脑海里,突然想起城中传的林昊风和宋玉婵在请到神医救治林轻谣时,曾将府中的下人全都赶到了府外,府中只剩下他们四人。那三个月里,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有他们知晓。
抬起头,看着她那张熟悉的面容,忽然,他又走到她面前,努力咽下喉间的苦涩,“那你是不是,就不愿意嫁给我了?”
“殿下,您喜欢的人是林轻谣,我也从未喜欢过您,我与您的这门亲事,就此作罢吧。”
她抿抿唇,对上他一片通红的眼眸。
蓦地,萧殊琰却便得激动起来,“不!不能作罢,就算你不是那个阿谣,我也要娶你!”
“殿下,何必呢?”霍青谣不解,脸上亦是带着苦涩。
“你不要问了,无论如何,我都不放弃与你的这门亲事!”他说完,便转身想要离去,“可我已经嫁过人了!”
身后,传来霍青谣的叫声。让他将将要抬起的步子重重驻在原地,眸中的通红愈发浓厚,双拳紧紧攥着,“嫁过人我也要娶你,你这余下的后半生,只能与我萧殊琰一人在一起!”
他没回头,直接出了屋子。
采萸将林昊风和宋玉婵叫了过来,赶到落云苑时,正好在回廊上撞上萧殊琰带着一身怒气从她屋中出来,他们二人惶恐,慌忙行了礼,“这件事,我不会说出去的。”留下这句不悲不喜的话,他便径直往前走去。
听雨诚惶诚恐跟在他身后,林昊风夫妇还弯着腰,等他稍稍走远后,才敢抬起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。
霍青谣怔愣在原地,而后又重重坐回椅子上,心中蕴出一阵阵悲凉。林昊风和宋玉婵赶到她屋里时,她已经躺到了软榻上,背对着他们。
他们以为她歇下了,便没再打扰她,悄然走出了屋子,采萸将房门关上。屋里又恢复了宁静,屋外依旧狂风大作。
她将身子卷缩起来,攥紧的拳头塞到嘴里,脸上一片冰冰凉凉,却强迫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身上裹着锦被,却觉得全身上下都异常冰冷。眉心间,又在隐隐作痛。
留在南疆城中的侍卫让秦暮羽叫回了京城,吴昭仪说的话,起了些作用,他传令再也不许任何人打听霍青谣的消息,也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再提起霍青谣。
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,可是凌风心里却好像高兴不起来,反而还有些心疼起秦暮羽来。
他叫凌风将他搁置在桐木盒子里的那幅霍青谣的画像拿来,对着烛光摊开画纸,上面的画像早已变得模糊不堪,只剩一点斑驳痕迹。
只看了一眼,他便将画像对上烛光,上面的花苗一团簇拥,霎时间便将画像烧了大半,“皇上?”凌风轻轻叫了一声,话里带着一丝诧异。
“你不是时常与朕说,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,不要再纠缠不清了吗?今后她的事,都再与朕无关了。她在南疆,不管最后有没有再与沈司庭在一起,都与朕一点关系都没有。朕是南蜀的皇帝,南蜀的百姓才是朕应该时刻记挂的人。”
凌风看着他,没再从他狭长的眸子中看出一丝黯然,话里也没听出带有一阵悲伤。
“皇上说的是。”他差点,忘了应承。
吴昭仪夜夜都来到他的寝宫中服侍他,秦暮羽从未拒绝过,也行着二人之间该行的礼仪。
每日上完早朝之后,他便到吴昭仪的寝宫中去陪她,她也会抚琴,虽然琴艺没有霍青谣的好,但也能与那些个琴师奏出来的相媲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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