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!”颜彻再不能忍地飞奔过来:“您先上楼去歇着吧。”
“要你假惺惺!”一把甩开颜彻的手,女人踩着高跟鞋,腰肢几乎要断掉:“要不是你妈,你能唱个鬼的歌!哟,你倒是出息了,洛锦生对你这兴趣还没过……老相好就回来了。怎么老娘见到的男人,都是这个恶心调调……”
“说什么呢。”
门口突然传来个不怒自威的声音,音量不算大,但是掷地有声。这人一出现,一屋子的乌合之众更加大气不敢出。
“晚宴上还嫌不够给我丢人的?”皱着眉对身边的下人使眼色,男人鼻梁上架着的细框眼镜闪过冰寒的一层流光:“夫人醉了,扶她回房休息。”
那下人赶紧低声下气地应了,跑到女人身边意欲扶她,却被不领情地一把推开。
鄙视且意味深长地回首瞥过身后几人,女人蹬蹬蹬地抬脚走上楼去。
传言中最具实力的经纪公司老总,洛锦生。
仅仅站在那儿就是一股子气势,用不着说什么做什么,眼镜折射出来的光就能刺伤人心。
一屋子的明星,有大牌也有小牌,竟被他压制的不敢稍动,只知道愣愣地盯住他。
洛锦生扫视了一圈,目光停留在被颜母算作儿子“老相好”的肖成谚身上,而后眼神微沉。
那绝不是什么善意的目光,肖成谚唯有定定地回视过去,他曾听闻过这个名字,知道算是个狠角色,却没想到竟这么年轻。
这人看起来也只三十岁上下,说不准还不到三十。说他是颜彻的继父,不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。
洛锦生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两人一会,回过头去对那边众人吊起唇角微笑了一下。
嘴唇弯起的弧度极有修养,压迫感却层叠而生:“各位光临寒舍,不胜荣幸。只是现在时值深夜,小彻明天还有通告,不如就放他一遭,下次再继续如何?”
那群人忙不迭地应和“是该走了”,悻悻地点头哈腰出门,哪还有刚刚半点嚣张的气焰。
人一个一个地散去,到最后洛锦生把视线自然地移到肖成谚的身上,眼里是询问的神情。
肖成谚不禁微微蹙起眉来。正欲起身,却被身后的颜彻一把拖住。
“成谚。”颜彻的声音轻微并软弱着:“今天……可以暂时陪着我吗。”
“小彻,你喝多了。”门口的洛锦生不紧不慢把手中外套递给下人:“不许胡闹。都这么晚了。”
“父亲。”颜彻微微地笑起来:“我觉得为我的前途和名声考虑,我们两个实在需要分开住才好。”
洛锦生的凤眼凌厉地眯了一眯,那样暧昧的怒意是不对劲的,绝不应该父子之间存在:“你还真是只会说些让我不痛快的话。”
说罢,他大步向前,意欲抓住颜彻般,把手臂伸了过来。
那手臂却在中途蓦地被颜彻身前的男人伸手拦住。
“洛先生。”他听见男人不失礼貌的冰冷声音:“今天就放他一马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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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,把你拖来这里。”手指滑过宾馆冰凉的落地窗,颜彻面容静谧地看着窗外夜景。
“……洛锦生那边,不要紧么。”想到颜彻跟自己走出门那一瞬间,那个男人突然冷下来的面孔,以及那句“如果想尝尝悔不当初的滋味,你就试试看”……肖成谚突然觉得这件事似乎没有这么简单。
“……”安静地摇头,颜彻回过清秀的脸庞:“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。”
肖成谚沉默着在床沿上坐下,一时无话可说。
对于颜彻这一段的往事,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,自然没有那个资格发言。
突然间腰间一紧,已从正面被两条柔软的手臂牢牢圈住,温热逼人,是颜彻熟悉的体温。
“成谚。”他把脸埋在肖成谚的胸口,闷闷地道:“我是来跟你告别的。”
“……”预感到一丝不对劲,肖成谚伸手按住他的肩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洛锦生他……并不是无偿让我唱歌的人。”颜彻的话说到这一步,有些痛苦地颤抖起来:“你也听到了,他们的传言绝非空穴来风。洛锦生现在是暂时没对我做什么,虽然我也不知道,他究竟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。”
他平静了一下态度:“他是个很奇怪的人。前些日子几乎软禁了我。我所有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,为了避免牵连到你身上,我一直都没怎么联系过你。这次,大概也会是最后一次。若不是生日,我根本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邀请我想见到的人。”
“我以为回国之后,就可以和从前一样……怪也只能怪我太没用处。”勉强说完了这句话,颜彻拽着他背后衣服的手骤然用力。
“我们再不可能是朋友了,对吧?”
“……”发生过这么多事情,如果还说可以心无芥蒂地做朋友,换谁都是不信的。何况颜彻现在的人生还握在继父的手上。
肖成谚低下俊逸的眉眼,目光有些深沉。
“我就猜到……会是这样。”吃力地笑一笑,颜彻抬起头来:“从你离开之后,我就在欺骗自己。我绝不会被任何人取代的,我是你心里面独一无二的那个颜彻。小的时候,不也常常这样么,记得第一次你发现我抽烟,大约整整三天没来找我……但最后我主动道歉,你还是一样回来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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